葬礼不仅是一场慎终追远的生命告别仪式,也是一种社会活动。两汉时期,随着官吏阶层的迅速崛起,官吏的葬礼也成为重要的集会、社交场所。
后世子孙通过葬礼上的孝行表现,营造自己的孝子形象,谋求仕途进步;朝廷则利用赐赠活动,协调君臣关系,宣扬主流价值;官吏士人借由赴丧,表达政治立场,拓展交际网络。
汉代官吏的葬礼一般都会持续多天。就葬礼本身而言,汉代丧葬仪式基本延续了先秦时期的传统,完成招魂、小敛、大敛以及各种祭祀等仪式有固定的流程和时间要求。
葬礼需要为筹备丧葬用具和远方客人到来预留充分的时间,使“家室之计,衣服之具,亦可以成矣,亲戚之远者亦可以至矣”。更重要的是,在传统丧葬礼制的价值体系中,身份越尊贵的人葬礼时间也越长。
《礼记》载“天子七日而殡,七月而葬;诸侯五日而殡,五月而葬;大夫、士、庶人三日而殡,三月而葬”。由于上述原因,汉代具有一定社会地位官吏的葬礼通常会持续多天。
参加汉代官吏葬礼的人数众多,并且形成了“以客多为尚”的社会风气。地位越是显赫的官吏,其葬礼的规模越是宏大。
汉代官吏葬礼上还有丰富的活动,但由于相关文献寥寥,在以往的研究中学者们涉及不多。不过,结合一些考古发现,亦可窥其一斑。
首先,葬礼中有鼓吹和挽歌。《晋书》载“汉魏故事,大丧及大臣之丧,执绋者挽歌”。汉代乐府诗歌中还存留有大量的挽歌,如《薤露》、《蒿里》等。
对于这些活动,汉代的墓葬画像中也有一些生动的记录,例如在山东微山沟南画像石中有一幅送葬图,画面中央可以看到执绋者,还可以看到旁边设有两面建鼓,鼓的存在可能是为挽歌提供节拍。
其次,娱乐表演活动也是汉代官吏葬礼中非常重要的仪式环节。这些表演有娱乐宾客的作用。在汉代的墓葬画像中也有体现,部分墓葬画像中的“桥上交战”、“泗水捞鼎”等图像,带有明显的表演痕迹,已有学者指出这是对汉代葬礼中表演活动的再现。
中国传统社会是一个以血缘关系为核心纽带的社会,亲子关系是最重要的社会关系。对于父母,孝顺的子孙要做到“生则养,死则丧,丧毕则祭”。对此孟子认为,“养生者不足以当大事,惟送死可以当大事”,因而孝子贤孙的孝行也成为葬礼上最受关注的对象。
葬礼作为孝子事亲的重要表现,在标榜以孝治天下和实行“举孝廉”的汉代具有前所未有的重要地位。相比于生前奉养和葬后祭祀,葬礼上的孝行表现更容易被人察觉和知晓。
特别是对于汉代官吏的后代而言,承袭亡者权位或是谋求官场进步,“举孝廉”是很多人的不二之选。葬礼上众多宾客为其孝行表演提供了充足的观众,因而葬礼为孝子建立声誉和塑造孝子形象提供了一次绝佳机会。
汉代的“孝行”在考古材料中也有所反映。首先由于汉代“事死如生”的丧葬理念,随葬品也成为彰显孝子孝行的方式。汉代不同社会阶层的墓葬中大都发现了丰富的随葬品,特别是官吏墓中,更是数量庞大、蔚为大观,反映出明显的“厚葬”意识。
葬礼结束后,随葬品被掩埋地下,而矗立在地表的墓地建筑拥有更持久的生命力。因而除了丰富的随葬品,汉代官吏的墓地通常还有复杂的墓地建筑。特别是由于汉代墓祭活动的流行,使得墓地建筑有了源源不断的观众,从而为孝子形象的树立提供了切实的“证据”。
汉代官吏的坟墓不仅有高大的坟丘、精美的祠堂,还有墓园、墓阙、墓碑、石兽等配套设施。从考古发现来看,部分墓葬甚至呈现一种重地上建筑而轻地下墓穴的态势。
如山东嘉祥的武氏墓地、安徽褚兰汉画像石墓等都将装饰重心放在地面祠堂上,墓室内的画像则寥寥无几。此应是丧主在财力有限的情况下,将营建重心放在了更容易被“观看”和更有利于宣扬孝行的墓地建筑上。
巧合的是武氏墓地四人中有三人曾被举孝廉,或是受益于此种宣扬孝行的举动,或因举孝廉而更需表现,才使得武氏墓地呈现出明显的重地上而轻地下的情况。
如果回到汉代社会,再去评价武氏墓地,我们确实得承认墓地的好坏是能影响子孙后代的仕途的!
在汉代的墓地石刻中,“孝子们述说的重点不是已故亲人的道德文章,不是他们关于宗教礼仪和生死观的理解,也不是祠堂画像的具体内容,而是他们在修建祠堂墓葬过程中的辛劳”。在这些丧葬活动中,营造孝子形象当是重要的动力源泉。
正因如此,汉代社会才最终形成了“生不极养,死乃重丧”,“厚葬为德,薄终为鄙”的社会风尚。汉代官吏的葬礼也就变成了孝子贤孙们“崇饬丧纪以言孝,盛飨宾旅以求名”的舞台。
如需咨询请您拨打龙福山墓园官方咨询电话: 024-66687779, 66688236进行提前预约,我们可为您预留优惠活动,竭诚为您服务。